来贵阳两天了。马上就要离开这片土地。真想能像张少帅一样,被人幽禁在这个不冷不热,适合养生的浪漫土地。
这次来贵阳,是因为这里有一位大律师叫陈世和。他曾经游历过一百多个国家。数年前,经陈有西介绍,我们神交已久。经常拜读他的文字,听他介绍世界各地的神奇,非常敬佩。
这次来贵州,真的是大姑娘坐轿子——头一回。为了和他见面,昨天上午我先去了贵州省博物馆,先了解贵州的历史地理。贵州各地原有四大土司管辖。后来改土归流,由土司充任地方官,纳入国家的政治序列。最近二十年,贵州发展迅速,每个县通了高速,村村通了公路。高原上有这样的成就非常了不起。因而贵州这几年出了很多国级干部,不服不行。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我接着来到贵阳的人文重地甲秀楼打卡。汉民族各地喜欢建楼,把本地最美的诗文刻在上面,标榜斯文鼎盛。江南四大名楼可谓风光无限。但贵州建省历史较短,有一个甲秀楼就不错了。里面诗文也有,但名篇佳作少。只有一首王阳明的诗,可以充做门面。还有一个萧娴的书法展,我也看了。这是一个出生贵州,终老南京的才女。她的书法线条如钢绳,是康南海的学生。我写魏碑,自然喜欢她的字。
对贵州有了一些了解,我才有底气去见世和兄。他让我把房间退了,住到他订的宾馆来,离他的住处也近些。我恭敬不如从命。在宾馆一见面,我们来了一个熊抱。他高大的身材显得温文尔雅。我们交换了生辰八字,他比我大十岁。他送我一本新书《中外变法史上的生死忧思:从苏格拉底到谭嗣同》。因旅行包里放不下,我没有带我的《养成公民》,只送他一幅“大道至简”的书法。
接着他亲自开车带我去贵阳郊外的青岩古镇。在车上,我们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。他说,自己走了一百多个国家。一些动乱地区如阿富汗,甚至非洲的索马里都去过。去时身上还背着枪。他说,制度不是万能的。还要靠文化,靠教育,靠人的素质。人的素质,历史传统都影响着政治。
世和兄的见解来自他的阅历。三十公里路程,我不断问他一些问题。在青岩古镇,走上石板街商业区,游人如井喷一样。我们重点看了状元府。这里能出一个状元不容易啊。古镇上有道观,有寺庙。有石屋,有堡寨。有一宫,二祠,五阁,八庙,九寺。房屋形制上有一些特点,如象鼻挑檐。我们漫步长街小巷,边走边聊。我们在一座“海棠依旧”的石屋大门两旁站立,摆下造型,拍了一张合影。
回来时看到贵阳大街上干净整齐,高楼林立。真是颠覆了我对这座城市的认知。他说,“贵阳属移民城市,外地人多。今晚我们就在一个南京人开的民营书店里举行欢迎宴会。世和兄很来事,晚上的雅集来了很多胜友。都是学有专长的文化人。有大学教授,有法律专家,还有艺术名流。席上,夏正华女史朗诵了张若虚的《春江花月夜》,余兰女史即兴表演了两段舞蹈,殷平先生的两曲男高音歌唱,将宴会气氛推向了高潮。
次日早上,世和兄带我先参观他的一个书房。他的书房跟卧室不在一起,是独立的一套公寓。几排书柜,全是他的藏书和著作。还有一些西方雕塑和油画。有一张读书台,挺洋气的。这又颠覆了我对书房的认知。“我经常躲到这里读书写作,有时有客户要给我大单子,我都不接单,要赶书稿。”我看到了他的几本旅游画册,里面是他到过一百多个国家的留影。异域风情,令人向往。他的书房,就是一道风景。我们站在大卫雕像两旁合了影。
吃了早饭,世和兄带我们去修文县龙场古驿阳明洞遗址。我们爬龙场山,钻阳明洞,访文成公祠,辨读碑刻,参访纪念馆。大家边走边聊,阐发自己对阳明心学的理解。我在刻有“王阳明遗爱处”的阳明洞,也发表了我对阳明心学的理解:“致良知”,对个人来说是要“学会爱”,对社会来说是首要是“完善规则”。不能光讲是非不讲愛。有了爱,矛盾就好解决。没有爱,人与人之间只有你死我活,互相消耗。有了爱,就有了理解、包容、尊重,有了求同存异,才能去搞民主。当然了,完善了规则,有好的秩序,自然能扬善避恶,好人有好报,大家自会“致良知”。
下午世和兄带我们去布依族人聚居的香纸沟古村,参观水东香纸艺术博物馆。在一个茂林修竹的山间小村,我们走进一个纸浆雕塑的艺术天堂。有脸谱,有苗女,有山岭………泥黄的色调,古朴典雅,香气袭人。这种纸浆有独特的工艺。无污染,有清香。馆长方聪说:“这种造纸法,来自古方,加上我的改进,生态环保,我已取得7个专利。我原先在城里搞工程很挣钱。后来我来这里一心搞纸浆雕塑。作品获得了很多大奖。”这个到山旮旯里埋头搞艺术的画家太像毛姆代表作《月亮与六便士》中的主人公,他放弃优裕美满的生活,扎根荒郊野岭,把生命的价值全部注入绚烂的纸浆。
贵阳,真是奇人太多了。
(作者崔武,系江苏润商律师事务所主任,知名律师、仲裁员、作家、书法家、评论家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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